有语言失效,就倾听沉默。宇宙诞生前最伟大的真理都在沉默里。"
教堂里的景象让伊万心脏停跳。谢苗用碎玻璃在墙上刻满无限符号,所有蜡烛都被重新排列成斐波那契数列。年轻人转身时,眼睛已经变成纯粹的黑色,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就像两个黑洞。
"他们来了,"谢苗的声音像是调不好的收音机,"在无线电波里,在报纸的字隙间,在所有对话的停顿处。"
伊万把元音液体滴进谢苗嘴里。年轻人抽搐着,突然清晰地说:"伊万·谢尔盖耶维奇!他们要简化所有语言,最终只剩下'是'和'否',然后连这两个词也要统一!"
墙外传来履带声。语义警察的装甲车正在包围教堂,车顶的扩音器播放着经过处理的列宁讲话片段,每个词都像经过过度压缩的音频文件。
"从通风井走,"谢苗突然完全清醒,"我知道怎么去新地岛。"
他们爬出教堂时,看见装甲车正在向教堂喷射某种粘稠液体。接触到的墙壁开始简化,哥特式雕花变成基本几何形状,彩色玻璃褪成黑白两色,就像现实正在被降维打击。
偷火车的过程出乎意料地简单——车站工作人员正在用肢体语言争论谁该给信号灯加油,他们的手势越来越简单,最后变成了单纯的举手和放下。
伊万启动一台老式蒸汽机车时,发现压力表盘上的数字全部变成了"ДА"和"НЕТ"。
"铁路系统还没完全感染,"谢苗研究着地图,"因为铁道信号有自己的语言体系。"
列车向北疾驰,窗外景色逐渐扭曲。他们看见奶牛排成二进制队列,集体农庄的标语牌上写着"土豆=1饥饿=0"。某个小站月台上,全体乘客正以完全相同频率点头,那同步率精确得令人恐惧。
"语言结构现实..."伊万喃喃自语,"如果没有语言描述差异,现实就会趋同..."
谢苗突然指着天空:"看!"
云层排列成巨大的语法树状图,然后慢慢简化成二叉树。最恐怖的是,他们都能看懂这个变化过程,就像某种知识被直接植入大脑。
新地岛基地入口藏在核试验场边缘,被伪装成普通气象站的样子。卫兵说话像电报机:"姓名-目的-证件。"
伊万尝试回答:"铁路-检查-紧急情况。"
钢铁大门滑开时,他们发现所有工作人员都戴着特制头盔,交谈时通过头盔上的显示屏输出文字。那些头盔看起来像是中世纪刑具和未来科技的可怖结合体。
"语义隔离装备,"接待他们的女科学家介绍,她的头盔显示屏上跳出文字时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我是奥尔加博士。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跟着语言熵减的方向,"谢苗意外流利地回答,"越靠近源头,语言越简化。"
博士带领他们穿过层层防护门,每道门都比前一道更厚,更重:"我们确实在开发语言武器,但发生了泄漏。更糟的是,武器自动进化了,现在试图简化全人类的语言。"
最终控制室里,巨大的机器正在自动重写所有语言的基本规则。屏幕显示全球语言复杂度已下降62%。那机器不像人造物,倒更像某种有机体,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