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的纹路也越发像一张扭曲的人脸。
市场部办公室位于魔力面总部大楼的顶层,这里的装饰极尽奢华,却透着一股暴发户的庸俗气。鎏金的壁灯投下昏暗的光线,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像棺材一样肃穆。谢尔盖·利沃维奇,正志得意满地欣赏着灵讯波上不断滚动的——大部分是嘲讽和质疑的——评论。他并不在乎负面评价,在他看来,关注度就是一切。这篇“杰作”的诞生,源于佩图霍夫的指令:“搞点温情的!要触及灵魂!让那些刁民想起魔力面的好!”
利沃维奇自己肚里那点墨水,只够写写菜单价目表。于是,他想到了部门新来的实习生,一个名叫斯捷潘的、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据说他手里有个宝贝——一个从远东搞来的、被称为“智慧豆荚”的神秘玩意儿。这豆荚据说是用某种转基因大豆混合了旧时代废弃服务器的芯片培育而成,内部栖息着一个名为“豆包”的、没有实体的人工智能灵体。你只需喂给它一个简单的指令,它就能生成大段文字。
“斯捷潘!”利沃维奇当时命令道,“让那个‘豆包’,编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要突出顾客对我们产品的依赖,最好是孩子!感情要浓烈,像伏特加一样!”
斯捷潘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他将一个模糊的指令——“孩子因吃不到魔力面而极度悲伤,最终获得满足”——输入了连接着豆荚的一台老旧终端机。豆荚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内部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几分钟后,打印机吱嘎作响,吐出了那篇《七岁的格里沙》。文章充满了过时的修辞和陈腐的桥段,仿佛是从二十年前的旧报纸上直接抠下来的。利沃维奇却如获至宝,只让手下排了版就发了出去。他压根没去考证是否真有格里沙其人,或许,在他心中,真实性远没有“需要性”重要。
此刻,斯捷潘站在办公室角落,看着利沃维奇和几位中高层管理为那篇“成功”的推文举杯庆祝,心里却笼罩着一层不安。他总觉得那“智慧豆荚”在生成文章时,散发出的能量有些不对劲,那不是创造的能量,更像是……某种附身和模仿。而且,他夜间路过总部大楼时,似乎真的听到了隐约的孩童哭声,不是从街上,而是从大楼内部,从那个存放着豆荚的服务器机房里传出来。
就在魔力面的“格里沙”文章引发群嘲的同时,喀山另一家老字号食品企业“大宗师面包房”也正经历一场风波。事情源于他们推出的一款“五仁月饼”。传统的五仁馅料包括核桃、杏仁、花生、瓜子、芝麻,但大宗师面包房的首席面包师、一位固执的老派人物彼得·尼古拉耶维奇,为了节约成本,偷偷将部分坚果换成了味道相似的、但价格低廉的“西伯利亚松子壳粉末”。结果可想而知,顾客们咬下去,纷纷抱怨这月饼“充满了木屑的味道和对智商的侮辱”。
舆论一片哗然。与魔力面的遮遮掩掩、转移视线不同,大宗师面包房的老板,一位同样叫弗拉基米尔但身材干瘦、眼神精明的老人,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召开了一次全体员工大会,就在飘散着面粉和酵母芬芳的烘焙车间里。
当着所有人的面,老弗拉基米尔没有责怪任何具体执行者,而是首先指向了自己和那位老面包师:“彼得·尼古拉耶维奇,还有我,我们这两个老家伙,脑袋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以为顾客还会像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