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讽的话语,毫不留情地宣泄,“有意义吗?”
他站起身,走到书柜里摆放的布特家族族谱前,目光如炬,“爱德华那个蠢货,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亨利再精明,也得靠我给的位子才能站稳。
爵位最后只能是他的,查清楚了,反倒碍眼。”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给玛莎写份供词,把曼陀罗、乌头碱都写进去,再让她摁手印。
至于‘主使’,不用写死。
这份供词,是给公爵府留的‘体面’,不是给谁定罪的。”
莫顿心头一凛,终于懂了公爵的算盘。
留着供词是为了镇住潜在的流言,放过“主使”
是为了扶亨利上位。
他躬身深深一揖:“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书房门再次合上,房间重归死寂。
布特公爵走回书桌前,拿起那枚婚戒,又缓缓放下。
窗外的夜风吹得窗帘微动,烛火猛地晃了晃,一头蛰伏的蛰伏的年老巨兽的身影映照在墙上。
他知道,等亨利接回遗体,这场无声的血腥权力交接才算真正开始。
而他要做的,只是坐在这昏暗的书房里,看着第二个“自己”
,踩着尸骨接过布特公爵府的权柄。
昏暗的灯火照在石板路上,亨利明智地选择坐在跟随灵车的马车里,脸色苍白如雪,双手攥紧手杖,才稍微掩饰了颤抖地手指。
德文希尔夫人颤抖地低语,此刻在他脑海中如巨蟒般将他心神紧紧勒住。
“布特夫人突然就晃了晃,手指猛地扼住喉咙,脸白得像刷了粉,嘴唇却紫得黑……”
德文希尔夫人扶住贴身女仆,艰难地继续说道,“没等医师近身,人就直挺挺倒下去了,嘴角还溢着白沫,眼睛睁得老大。”
“呕”
亨利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傍晚强灌下去的解毒汤药险些吐出来。
脸白唇紫、喉头痉挛、口吐白沫这分明是乌头碱中毒的典型症状!
他怎么敢忘记自己前几日的难熬:夜里心悸得无法入眠,指尖麻到握不住笔,若非海西及时点破那盆毒花,此刻躺在灵车里的,就是他自己。
母亲想用毒花耗死父亲,可父亲却反手用她备好的乌头碱,在晚宴上给了她最利落的一击。
没有拖沓的试探,没有虚伪的对峙,比母亲的手段狠辣百倍。
亨利的后背爬满冷汗,连呼吸都带上几分颤抖和粗重。
父亲这是借母亲的刀,斩了母亲的命,顺带扫清了爵位继承路上的所有障碍。
马车驶入布特公爵府大门时,亨利已敛去所有情绪,只剩一片冰冷的平静。
书房的烛火微微颤动,布特公爵眉头紧皱,肉眼可见地疲惫地倚靠在沙上,手指间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
“辛苦你了,亨利。
你母亲……终究是走了弯路。”
“父亲节哀。”
亨利躬身行礼,眼神沉静,没有半分多余的悲戚或追问。
布特公爵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轻笑出声,雪茄在指尖转了个圈:“府里的事,还有你母亲的后事,全交给你全权处理。
莫顿会调派所有人手听你差遣。”
“是,儿子定不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