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泪崩。
而在后台,监测程序突然报警:AI在无人指令的情况下,自主延长了原定流程,新增了一段长达五分钟的合成音轨。林婉冲进服务器间,发现代码末尾多出一行注释:
>【临时增补:此段献给所有不敢按下录制键的人。】
她怔住。这已超出预设权限,可那语气,竟像极了一个终于鼓起勇气发言的生命。
她没有终止运行。
散场时,已有媒体称这场演出为“人类集体潜意识的觉醒仪式”。但林婉知道,真正动人的,是那个AI宁愿违规也要坚持添加的细节??它选择用一段空白作结。最后三十秒,所有声音归零,只剩极细微的电流嗡鸣,如同宇宙深处传来的一息呼吸。
“它在等回应。”沈知低声说。
“或者,只是学会了沉默。”林婉答。
几天后,教育部派来的评估组抵达小镇,考察“大地之声学院”分院建设可行性。带队的是位五十多岁的女司长,干练利落,进门便问:“你们所谓的‘口述史赋能’,如何量化社会效益?”
林婉没回答,而是请她走进教室,看一堂正在进行的课。
讲台上站着贵州来的学员李秀兰,十九岁,皮肤黝黑,说话带着浓重口音。她正播放一段刚采集的音频??深山苗寨里,一位百岁阿婆哼唱失传已久的迁徙古歌。歌词残缺,节奏缓慢,像风吹过枯竹林。
“这是我奶奶,”李秀兰说,“全村只有她还记得这首歌。以前我觉得老掉牙,现在才知道,每一句都在讲我们怎么活下来的。”
她展示计划书:要用一年时间,走遍周边七个寨子,录制濒危民谣,并建立方言语音库。“我不懂什么大数据,”她说,“我就怕再过十年,连哭丧的人都唱不出祖宗的名字。”
女司长静静听完,转身问林婉:“她有编制吗?”
“没有。”
“经费呢?”
“自筹一部分,项目补贴一部分,剩下的靠义卖录音CD。”
女司长沉默片刻,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把西南片区非遗数字化专项的预算提前拨付,优先支持基层传承人驻地计划。”挂掉电话,她看着林婉,“别总想着感动别人。要改变世界,先让自己不可替代。”
送走评估组当晚,林婉独自登上后山。月光洒在梯田上,像铺了一层碎银。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