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中心的会客室空调开得很低,却压不住满屋的燥热。
赵父端坐在真皮沙上,手杖斜靠在膝头,金属杖头映着窗外刺目的阳光。
赵母紧挨着他,翡翠镯子一下下磕着茶几边缘,出规律的轻响。
齐家来了三位长辈,齐老太太的檀木佛珠在指间转得飞快。
"
血型对得上。
"
赵父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刮过硬木,"
ab型和o型,生不出o型的孩子。
"
齐司礼站在落地窗前,白衬衫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
他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闻言轻轻一捻,烟丝簌簌落在地毯上。
"
结果来了。
"
助理捧着牛皮纸袋进来时,满屋人同时绷直了脊背。
纸袋被放在茶几正中央,火漆封口上的医院徽标泛着冷光
"
您拆吧。
"
助理把拆信刀递给赵父。
刀尖划开火漆的声响像声叹息。
赵父抽出鉴定书时,齐司礼终于转过身,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赵明远脚边。
空气凝固了。
赵母突然捂住嘴,眼泪砸在鉴定书上。
齐老太太踉跄着起身,檀木珠子在她脚下出脆响。
赵明远望向齐司礼,却见那人嘴角扬起极淡的弧度,抬手将烟蒂按灭在窗台——
"
恭喜。
"
阳光太刺眼,我看不清齐司礼的表情,只听见他腕表齿轮转动的细响,像某种倒计时终于走到尽头。
隔壁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
老大醒了,正用赵明远一模一样的姿势,攥着小拳头揉眼睛。
齐老太太临走前,把一只沉甸甸的红木匣子塞进我手里。
匣子打开时金光微闪——里头躺着两只金碗,碗底錾着齐家的家徽,旁边配着同款的金勺,勺柄上精细地雕着缠枝莲纹。
"
早晚用得上。
"
老太太拍了拍我的手,翡翠镯子凉得像块冰。
她身后,齐家大嫂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齐司礼,最终挽着自家老公,跟着老太太往外走。
门关上的刹那,赵母立刻抓过金碗对着光检查成色:"
倒是实心的。
"
她转头吩咐管家,"
去把保险柜里那对和田玉长命锁拿来,咱们孩子可不能输阵仗。
"
赵明远站在婴儿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老二脚踝的胎记。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那块月牙形的红痕鲜艳欲滴,和他脚底的一模一样。
"
满月宴就定在锦江厅?"
赵父拄着手杖在地毯上点了点,"
主桌要加个位置。
"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正在泡奶粉的齐司礼。
齐司礼手腕一抖,奶粉洒了几粒在台面上。
他低头去擦,后颈的骨节在阳光下白得刺眼。
赵明远突然走过去,两人肩膀相抵,不知是谁的手碰翻了奶瓶,乳白色的液体在玻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