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齐司礼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线条干净的手腕。
他开车时总是很安静,目光专注地落在前方的道路上,偶尔从后视镜里瞥一眼后座已经睡着的柳姨。
我靠在副驾驶的窗边,看着熟悉的街景一帧帧倒退。
齐奶奶家的午饭还留在唇齿间——清炖的鸡汤,嫩滑的蒸鱼,还有瑾文软乎乎的小手抓着我的手指咿咿呀呀的模样。
而赵母家的午后更是热闹,三个孩子像小旋风一样满屋子跑,霁儿非要骑在我肩膀上"
摘星星"
,珠珠则把奶油蹭得我满袖子都是。
"
累了?"
齐司礼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我摇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没再说话。
车在三居室楼下停稳时,柳姨迷迷糊糊醒来,拎着大包小包上了楼。
我以为齐司礼会跟着熄火,却见他重新挂挡,车子缓缓驶离。
"
不送我上去?"
我故意问。
他目视前方,语气平静:"
你不担心我疲劳驾驶。
"
路灯次第亮起,在他侧脸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我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色——从早上六点出到现在,他确实开了一天的车。
车子最终停在城郊别墅的铁艺大门前。
夜风拂过花园里的早樱,带起几片花瓣粘在挡风玻璃上。
"
你的房间还在,"
他解开安全带,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定期有人打扫。
"
推开门时,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楼梯的扶手依然光洁如新,二楼走廊尽头那扇白色房门微微敞着,像是早已等待我的归来。
床单是记忆中的浅蓝色,书桌上那本没读完的《傲慢与偏见》还摊开在第三十二章,连我当年随手折角的痕迹都完好保存。
窗台上的多肉植物竟然还活着,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楼下传来厨房烧水的声音,齐司礼大概在泡他那杯雷打不动的普洱。
夜风裹着花香涌进来,带着经年未变的温柔。
经过一天的忙碌和奔波,两人都感到异常疲惫。
他们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进行复杂的洗漱程序,只是简单地洗了把脸、刷了刷牙,便迫不及待地相拥在一起,仿佛这样可以缓解身体的疲劳和心灵的压力。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他们的呼吸渐渐平稳,彼此的体温相互传递,给对方带来一丝温暖和安慰。
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这种默契的相拥已经足以让他们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和爱意。
在睡梦中,他们或许会梦到彼此共同经历的美好时光,或者是对未来的期许和憧憬。
无论梦境如何,此刻的他们都沉浸在这份宁静和安详之中,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息时光。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卧室时,身侧的被褥已经凉了。
我摸着空荡荡的床单怔,枕头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气息——是他惯用的那款须后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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