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恒小区的警戒线已悄然撤去,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楼前几片被踩皱的传单。
姜黎半搂着余倩倩从楼道里走出来,后者的脚步还有些虚浮,
白色连衣裙上沾着几处天台的灰尘,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比刚才安定了些。
两人径直走进余倩倩租住的那间小屋,姜黎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自己则挨着她坐定,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在天台的惊魂一幕,后劲仍在。
江程煜跟在后面走进屋,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
这是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一居室,家具简单却收拾得齐整:
靠墙的书柜里码着半排专业书,茶几上的马克杯摆得端正,
阳台上晾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衬衫,阳光透过纱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余倩倩还在低声啜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姜黎抽了张纸巾,
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去脸颊的泪渍,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江程煜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杯壁上很快凝出细密的水珠。
他递到余倩倩面前,声音放得平缓:“喝口水吧,天台风大,暖暖胃。”
这句体己话像颗小石子,在两人心里漾开圈暖意。
余倩倩抬起通红的眼睛,接过水杯时指尖微颤,哽咽着道:“谢谢江总。”
江程煜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邓州毅就在外面。他…其实不算坏透。你想见见他吗?”
余倩倩握着水杯的手猛地收紧,水晃出几滴溅在手背上。
她没想到那个在酒店里丢下银行卡、眼神冷得像冰的男人,在得知她要跳楼时,竟然真的会跑过来。
错愕像潮水般漫过眼底,她望着江程煜,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姜黎心里却明镜似的。她在梓东国际做公关,见多了高层圈子的弯弯绕绕,深知自己的身份界限——
农村出来的姑娘,靠着苦读和拼劲站稳脚跟,与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本就不在一个世界。
何况江程煜接手公司后立下铁规:工作时间严禁内部私交,更别提这种牵扯到感情的纠葛。
她轻轻拍了拍余倩倩的手背,语气带着过来人的恳切:
“倩倩,我们从老家出来不容易,跟他们不是一个层面的人。这种伤,伤一次就够了,咱们得重新来过。”
说罢,她抬眼看向江程煜,目光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
她知道这位老板为人正直,从不搞办公室恋情,外界只传他与穆总关系亲近,却从未有过任何绯闻。
姜黎站起身,语气坚定:“江总,让他走吧。我们姐妹几个虽是农村出身,却也有自己的底线,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践踏的。”
“你们生长在优渥的环境里,我们靠自己的努力讨生活,在能力范围内活成自己的样子,这就够了。”
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所以我替倩倩决定,从今往后,她与邓州毅老死不相往来,叫他……不必再来了。”
江程煜平静地听完,视线落在余倩倩脸上:“余倩倩,这种事旁人替你做不了主。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真的不想跟他谈清楚吗?”
余倩倩的目光瞬间乱了,像只受惊的小鹿,看看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