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了一块,请大人收好。”
说着又从袖中拿出来一块旧的,“还有这个——”
手上的,是从迟运的尸体上解下来的廷尉腰牌,带着雨水和泥土的腥气,闻来陈旧。
王庆客气道,“太尉吩咐了,在新的廷尉还未上任之前,这腰牌,就由大人您先代管。”
可王庆话才落,廷尉府的大门就直闯进来一匹马匹,马上人扯马在院内盘旋,大声道:“谁说我未来上任?!”
二人同时看向这人。
他从马上跨下,旋动了身上广博的白色衣衫,站定后,肃目先射向谢春深,之后才伸手整了整头上的红绳介帻,稳步过来。
王庆先作了反应,向他行礼,后者倒也还礼。
“五天前我去问朝廷,朝廷说十三郎君才渡河,还未进洛阳,我也是没料到,十三郎君,今日便到了。”
二人之间似乎还挺熟稔。
他看向谢春深,“你不认得我吗。”
谢春深实则已经认出来了,却弯腰微笑道:“虽未见过,却知先生便是继任的廷尉,萧家的十三先生。”
王庆方才已将那块旧牌交到谢春深手上,萧十三还是来晚了一步,当面讨回来再给萧十三,当然不好看,便寻了个话,将托盘放好带人走了。
接下来是战是和,可跟他王庆没有半分关系。
院中,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谢戎,你不该不认得我。”
他的面部轮廓并不锋利,相反白皙又柔和,连眼睛都是圆润的蚕型,眼睑下因赶路有些乌青,整体仍旧不失一种文雅秀气。
站在这里,那种由内而外渗出来的锋芒,却并不比谢春深的弱多少,只不过,他的锋芒因年岁更沉钝挫折:
“即便你之前不知,入了谢家,你父亲也必定与你提起过我萧十三。”
谢春深无谓一笑:“阁下是萧瑜?”
萧瑜脸色更差,重重叹息:“你果然不像你父亲。”
他与谢征是忘年的挚友,即便一南一北,一个河内一个河外,也不妨碍他们有书信往来。
谢征不喜掺和吏治,他每逢提笔就不与谢征谈论这些,只说风土人俗,说旅途见闻,再话家长理短,字字拳拳,情情切切。
之后陈王清君侧北上,集军时,萧家作为河外大户,归顺了陈王,为陈王捐资备粮,笼络其余大户。
谢征身在战中,仍抽出空隙回他来谢罪的信,恳切告知他:
一人之为,并不能抗历史洪流。
所谓君子之交,在于求同存异,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只是战争结束之前,二人都不好再继续来往,可以先绝交,避免他被自己牵连。
谢征。
这样一个正派的,让萧瑜五体投地之人,他死于保国,革于忠君,亲生的两个儿子,都未能留存于世。
一切生太快。
隔着一条河,萧瑜连去挽救谢镇一命的机会都没有。
更未曾料到的,是在谢家重新站起来被新朝接纳时,代表谢家出头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货色。
谢戎。
千古的佞贼。
谢家的浩劫。
如今父亲过世,萧家是他主事,所以他找到迟运,联合迟运动用私兵锄奸。